数日后。
淮阴府境内。
铅灰色的云层,笼罩着整条运河。
漫天的雪花,从极远的北方飘来,一路乘风南下。
一支乌篷大船组成的船队却顶着风雪,一路晃晃悠悠,缓慢却坚定地向北前行。
此地距离京城已经三百余里,冰冷的河面上,几乎见不到几艘来往的船只。
中间一艘船舱内,楚嬴一行人正围着一只炭盆烤火。
“这鬼天气,怎么比京城还冷,再这么下去,咱家这一百五六十斤,非得交代了不可。”
郝富贵浑身缩成一个棉球,一边搓手,一边抱怨着,不时抬起袖子擦去流出的鼻涕。
“呵呵,郝公公冷啊,在下倒是有个主意?”
崔肇搓了搓手,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。
身为武人,他比郝富贵身体强壮不少,除了脸色有些泛白,倒是看不出太多异样。
郝富贵大喜:“什么办法?崔总旗快说。”
“嘿嘿,其实也简单,前方再有十余里,便是淮阴城,据说淮阴城沿河有七楼十二坊,虽比不得京城十里秦淮出名,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。”
崔肇笑道:“到时候,郝公公只需花几两银子,便可抱一个美娇娘大被同眠,还怕捂不暖身子吗?弟兄们说是不是?”
“嘿嘿……崔头这个主意不错,郝公公放心,有我们陪同,保证你不会吃亏。”
众人一边露出男人都懂的暧昧笑声,一边想方设法和郝富贵套着近乎。
这胖子现在是大皇子身边的随侍太监,大伙吃穿用度的银子,全都是他管着。
想要在淮阴城里春风一度,不拜好山头不行啊。
“你们……莫不是想逛技院?”
郝富贵吃惊地看着他们,下意识捂住钱袋:“不行,坚决不行,我们此行银子有限,不能胡乱花销的!”
“呵呵,郝公公,适当花销一点应该没关系吧?”
“崔总旗,并不是咱家不愿意兄弟们放松,而是真不行,实话告诉你,咱们的银子就算节约着用,可能也撑不到顺城。”
郝富贵一脸忧心忡忡,楚嬴见状,忍不住抬头问道:“怎么,出什么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