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开的瞬间,少年才明白什么叫杂乱无章。
屋内各种书本、竹简、卷轴被随意的堆在床边;床上的被子被团成一堆,扔在床尾;桌子上几卷摊开的卷轴,和因为常年缺少清洗而结垢的砚台、笔洗;不知何时换下的衣服,像是抹布一样的堆在门口。
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看面前人模狗样的榆观,又看看几乎无处落脚的屋子,迟疑道:“你平时不收拾自已的房间吗?”
榆观一脸无所谓的施了个咒,将地上散落的书籍堆到床边那一人高的书堆中,勉强在地上开了个道出来,说:“其他房间我都不怎么去,东西都是放在原地不动的,随便用个法术就干净了。这些东西,我都是要拿来拿去,实在不是很方便。”
少年:“那你的衣服呢?”
榆观摸摸鼻子,似乎也有些不好意说出自已平时就穿那些抹布:“那些啊,其实今天是打算打理一下的,但褚阎突然传讯,我就没来得及。”
少年跟着榆观,十分艰难的走到他的床边坐下,而后说:“你先收拾吧,我就坐这里不乱走。”
榆观点点头,手中灵力流转,少年只觉一股近乎通源的寒霜在周边蔓延,最后将那堆衣服托起。不消片刻,那些衣服便被这股灵力洗净整理好,十分规矩的叠起来了,放进了衣柜中。
修士筑基后,洗髓换骨,身上便不会出现凡人的污秽,就连衣物也很少会沾染尘埃,但修士曾经都是毫无灵力的凡人,一身衣物若是穿了两三天还不换,心里总是会有些过意不去。
所以,榆观的房间虽然杂乱,但却不脏,那一堆衣服其实都很干净,只是他习惯了一天一换,又有些懒得放回原处,便全都堆在门口。
少年随意的用榆观方才施过的咒,托起一本书送到面前,随意的翻看两眼。发现是本凡间剑客的剑法,疑惑道:“你既达到金丹期,为何还要看这些凡人的招式。”
榆观回头瞥了眼书名,而后继续将手中的毛笔放回笔架,说:“那本是我看着玩的,我不用长剑。”
少年挑眉,说:“你们修士不是最喜欢用剑的吗?”
榆观将桌案收拾好,走到少年面前,将简谱抽走,说:“凡间将剑称为君子之兵,多数修士为了展现自已与凡人不通,证明自已是个君子,便会使剑。”
少年:“那你呢?你不想显得自已和凡人不通吗?”
榆观敲敲少年的头,说:“犯什么蠢呢,我从小就生活在涵清阁,说的自大点,就是个天生的修士,我本就与旁人不通,为何要去证明。”
少年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,眼睛无意间瞥到了他腰间的异常,腰带处似乎有个缺口,他指指那处缺口,说:“你腰带是不是破了?”
榆观看了眼,转眼从腰带中抽出一柄通L银白的软剑,笑道:“你的眼倒是尖,这是我放佩剑的地方。”
软剑的剑身上刻着“江上寒”三字,显然是这柄剑的名字。
少年有些戏谑的看着面前有些表里不一的榆观,说:“软剑,这倒是稀奇。没想到少主喜欢玩阴招啊——”
榆观将江上寒放回腰间,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温柔柔的笑容:“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呢,你可以慢慢发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