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珩,她终究是你母亲。不,孤才没有这般下贱的母亲,母妃才是孤的母亲!”我低下头瞄了眼刚刚被他推倒撞在桌角的侧腰,强忍下火辣辣的钝痛,自嘲地笑了笑。我怀胎十月拼死生下的骨肉竟盼着我去死!我连人带包袱一起被丢进了冷宫,墙角一个蓬头垢面的身影猛地蹦起,冲到我面前,声音颤抖着。“娘娘?您回来了!老身竟还能再见到您……”是从前跟在我身边的李嬷嬷,当年我被逐出宫,自身难保,无暇安排他们的去处。没想到她竟来了冷宫,凄惨度日。我们彻夜长谈,诉说着这些年的遭遇,说到动情时,两人齐齐落泪。她心疼我一路走来,处处以真心待人,却屡屡被辜负。我耸耸肩,无奈地摇了摇头。当年,我与先皇夫妻恩爱,一同南巡。恰好碰见路遇劫匪的裴沅沅,我怜惜她一介孤女,动了恻隐之心,命侍卫救下了她。她感激涕零,知道我的身份后又跪地恳求我带她一同回京。我这才知道,她并非寻常人家的姑娘,而是骠骑将军裴山平养在江南的小女儿。一路上,她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地伺候,我越发觉得与她十分投缘,私下以姐妹相称。可没想到,车马未到京城,她就爬上了先皇的床榻。回宫后,那个与我恩爱不疑的君王,频频驾临她的寝殿,而我的中宫,渐渐变得冷清。“沅沅模样好,家世好,位份上自然不能委屈她。”先皇不顾宫规祖训破例给了她妃位,又赐下椒房之宠。我早知君恩缥缈,因此,先皇的移情并未真正令我伤心。可后来,就连我的孩儿也喜欢与裴沅沅亲近,三天两头往她跟前凑。那年春猎遇到刺客,他也第一时间护在裴沅沅身前,反手将我推到众人面前,大喊道:“她是皇后!你们有仇找她报!”那一刻,我真切感受到,在燕若珩眼中,自己才是那个多余之人。李嬷嬷看出我眼底的苦涩,心疼地握紧我的双手。我只感觉手心被塞进什么东西,李嬷嬷压低声音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