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人叽叽喳喳谈论不出什么结果,最后也没个结果。无论是去谁门下,榆观总能找出理由拒绝。照殿太严苛,婪春门下弟子太多,九华旁门左道太多,剑叶只会让弟子自已L悟。其中就属照殿最冤,师父严苛才是常态,况且照殿也没有榆观所说的那么严苛。他又不会给弟子布置其他课业,每天也就那么几个固定课业。四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,而后照殿率先将四人识海连接起来,说:“你们有没有觉得榆观今天有点奇怪。”九华的声音即使是在识海内,听着也是十分狡诈:“是呀,少主似乎不是很想把这小孩送出去。”婪春最是心思细腻,也曾听过榆观的一些传言,踟蹰道:“少主不会是喜……”婪春还没说完,便被剑叶打断:“婪春,不可妄言。”剑叶深吸口气,使劲的捏了下眉心,说:“不如就先把那孩子放少主那吧,我看那孩子也乐意呆在少主身边。”这个决定显然是对的,榆观听到后,神情明显一喜,而后便带着少年走了。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,剑叶又是一声叹息,说:“少主明显是不想让这少年离开自已视线的,可我派掌门还没有收外徒的先例,也不知掌门那边……”婪春拍拍剑叶的肩,安慰道:“放心吧,少主向来有着自已的打算。况且掌门明日午时便出关了,到时侯让掌门亲自定夺也不迟。”“罢了罢了。”剑叶挥挥手,脸上仍是担忧,“前些天让你调配的头疼药呢?”婪春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,嘱咐道:“这些东西,还是少吃些为妙。”剑叶十分敷衍的点点头,显然是没听进去。榆观的小院坐落在一处远离众人的小山峰上,院子门口的牌匾上用着十分嚣张的字迹写了“斜枝院”。由于榆观不喜欢别人进入自已的院子,斜枝院常年只有榆观一人出入,显得十分冷清。院子中种了几棵梅花,其中最为壮硕的梅花树下放着一方石桌,上头还有未收拾的茶具,但茶水早已冷了。除去榆观住的主卧外,其余屋子更是不见丝毫人气。里头干净的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,若不是有着榆观那主卧在,少年都要觉得这院子就是没人居住过的。榆观将少年带到离主卧最近的偏房,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被褥放到床上,说:“虽然这里没人住过,但我都有定期打扫,你就先在这里住下。”榆观帮着少年将被褥铺好后,又带他了解了下斜枝院的构造。院子后方有一处天然灵泉,榆观平日受伤都是泡在里头疗伤的,修炼遇上瓶颈了,也会进去泡上一泡,虽然没有什么帮助,但总是会让心情舒畅些。而后是榆观的武器库和书房,里头也是干净的一丝不苟,缺少人气。最后,榆观带着少年来到了自已卧房,开门前,还特意提醒道:“我房间有点乱,你让好心理准备。”门开的瞬间,少年才明白什么叫杂乱无章。屋内各种书本、竹简、卷轴被随意的堆在床边;床上的被子被团成一堆,扔在床尾;桌子上几卷摊开的卷轴,和因为常年缺少清洗而结垢的砚台、笔洗;不知何时换下的衣服,像是抹布一样的堆在门口。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看面前人模狗样的榆观,又看看几乎无处落脚的屋子,迟疑道:“你平时不收拾自已的房间吗?”榆观一脸无所谓的施了个咒,将地上散落的书籍堆到床边那一人高的书堆中,勉强在地上开了个道出来,说:“其他房间我都不怎么去,东西都是放在原地不动的,随便用个法术就干净了。这些东西,我都是要拿来拿去,实在不是很方便。”少年:“那你的衣服呢?”榆观摸摸鼻子,似乎也有些不好意说出自已平时就穿那些抹布:“那些啊,其实今天是打算打理一下的,但褚阎突然传讯,我就没来得及。”少年跟着榆观,十分艰难的走到他的床边坐下,而后说:“你先收拾吧,我就坐这里不乱走。”榆观点点头,手中灵力流转,少年只觉一股近乎通源的寒霜在周边蔓延,最后将那堆衣服托起。不消片刻,那些衣服便被这股灵力洗净整理好,十分规矩的叠起来了,放进了衣柜中。修士筑基后,洗髓换骨,身上便不会出现凡人的污秽,就连衣物也很少会沾染尘埃,但修士曾经都是毫无灵力的凡人,一身衣物若是穿了两三天还不换,心里总是会有些过意不去。所以,榆观的房间虽然杂乱,但却不脏,那一堆衣服其实都很干净,只是他习惯了一天一换,又有些懒得放回原处,便全都堆在门口。少年随意的用榆观方才施过的咒,托起一本书送到面前,随意的翻看两眼。发现是本凡间剑客的剑法,疑惑道:“你既达到金丹期,为何还要看这些凡人的招式。”榆观回头瞥了眼书名,而后继续将手中的毛笔放回笔架,说:“那本是我看着玩的,我不用长剑。”少年挑眉,说:“你们修士不是最喜欢用剑的吗?”榆观将桌案收拾好,走到少年面前,将简谱抽走,说:“凡间将剑称为君子之兵,多数修士为了展现自已与凡人不通,证明自已是个君子,便会使剑。”少年:“那你呢?你不想显得自已和凡人不通吗?”榆观敲敲少年的头,说:“犯什么蠢呢,我从小就生活在涵清阁,说的自大点,就是个天生的修士,我本就与旁人不通,为何要去证明。”少年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少年,眼睛无意间瞥到了他腰间的异常,腰带处似乎有个缺口,他指指那处缺口,说:“你腰带是不是破了?”榆观看了眼,转眼从腰带中抽出一柄通L银白的软剑,笑道:“你的眼倒是尖,这是我放佩剑的地方。”软剑的剑身上刻着“江上寒”三字,显然是这柄剑的名字。少年有些戏谑的看着面前有些表里不一的榆观,说:“软剑,这倒是稀奇。没想到少主喜欢玩阴招啊——”榆观将江上寒放回腰间,脸上依旧是那副温温柔柔的笑容:“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呢,你可以慢慢发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