角落里,吃瓜的三小只见状,一时间都摇头感叹。江与文沉声道:“他俩真不愧是父子,都是一样的人品低劣。”余长安啧啧两声:“谁说不是呢?我都有点心疼张大人了。”沈夭夭正待发表意见,冷不防瞅了眼外面的天色,忽而表情一变。余长安纳闷看她:“怎么了?”“放学好久了,咱们该回家了!不然肯定又要挨娘亲的骂!!”余长安也一拍大腿,大惊失色。一想到余落蕊板起脸的严肃样,余长安心里头也十分发怵。“差点忘了!快快快,我背你走!”语罢,余长安二话不说,直接背起沈夭夭,像刮过一阵风儿似的,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了。江与文呆滞在原地,叹为观止,这难道就是话本里说的,仙人腾云驾雾的速度?公主府,余长安牵着沈夭夭一进门,就看见余落蕊和许朝歌都在堂中。余落蕊嘴唇抿出严厉的弧度。“姑姑……”许朝歌微微一笑,却吓的余长安一个激灵。娘亲每次露出这种核善的微笑,就意味着他要遭殃了!他遭殃不要紧,可不能连累表妹啊。“都是我的主意!是我怂恿妹妹和与文去大牢里的!”余长安站了出来,一脸大义凛然,视死如归。“臭小子,你长本事了!带着乖宝和文哥儿去那种地方,万一出事了怎么办?!”许朝歌气的站起身来,上前一把揪住了余长安的耳朵。“诶——娘、娘!痛啊,您先松手!松手啊!”余长安疼的龇牙咧嘴,但许朝歌丝毫不心疼,拧着他的耳朵转圈圈。沈夭夭站的格外乖巧,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仿佛在说,骂了他可就不能骂我了哟!“乖宝,今天到底是谁的主意?”余落蕊沉声开口。沈夭夭不敢直视余落蕊的眼睛,心虚地对着手指,大眼睛四处乱瞟。“我这次可没有甩脱暗卫,不算做错事。”余落蕊又好气又好笑。“我当然知道你没有甩开暗卫!今日若非暗卫时时回来禀报,我和你婶娘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儿吗?”话虽这么说,但余落蕊想想还是觉得后怕。幸亏今天三个孩子都没有危险,不然的话她们未必能来得及赶到京兆府的大牢去!看着沈夭夭这心虚的样子,余落蕊叹了口气,轻声训斥道:“乖宝,娘亲跟你说过多少遍——大人的事情,就交给大人来办!”“你今日当众拆穿了张昌荣生父一事也便罢了,事后又为什么跑去大牢里呢?”此前就已经有刺客刺杀李寻了,保不齐就会再来一波,万一刺客对上乖宝……余落蕊不敢想!她知道乖宝本事大,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,现下宫里就有个来路不明的姜妃。她不想乖宝出任何意外!“娘亲,我们这不是好好儿的嘛!”沈夭夭凑到余落蕊怀里撒娇。余落蕊被她闹的一下就心软了,好半天才勉强板起脸来。“我送你上学,本想是能收一收你的性子,谁知你第一天上学就给国子监捅了个窟窿……”沈夭夭撅着小嘴嘟哝道:“这怎么能叫捅窟窿呢?我这明明是路见不平、见义勇为!国子监的夫子应该给我发小红花!”余落蕊被噎了一下,正要说话。余长安唯恐天下不乱道:“夭夭说的对!我们不仅惩罚了恶人,还告诉了张昌荣真相,此乃大善!”沈夭夭在旁边小鸡啄米似得疯狂点头——“就是就是!”余长安说话间挣脱了许朝歌的“魔爪”,跑到沈夭夭跟前,揉揉自己的耳朵,一脸无所畏惧。“反正我支持表妹!”许朝歌气的七窍生烟,“小兔崽子,你给我过来!”余长安吓得拉着沈夭夭就跑。“那个姑姑,娘亲,我们先去找周小世子了哈!这几天去国子监都没见到他,刚好他大一级,能给我们补习补习功课!”许朝歌气的追出去:“长安!”这俩孩子——还没用饭呢!“夭夭这孩子,实在是有些胆大包天了,万一将来闯下什么祸事……”余落蕊忧心忡忡。许朝歌坐过去,柔声安抚她:“放心吧落蕊,我瞧着夭夭虽然爱玩,胆子也大,但却是个懂事听话的好孩子,也知道体谅你,再怎么样也不会闹出格的。”“再说了,不还有长安陪着她?”“而且啊,夭夭可是陛下亲封的福运公主,再怎么样也有陛下护着呢,不会出什么大事的!”许朝歌说着,露出笑容:“你啊,就好好等着夭夭长大,更大的福气都在往后呢!”余落蕊叹息:“我也不贪图什么更大的福气,只要乖宝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长大,我的心愿也就了了。”许朝歌轻声安慰:“一定会的,我们一家人都在一块呢。”说着,许朝歌看了眼外面,确认左右无人,她过去将屋门关上了。“正好,孩子们都不在,我跟你说件事——”只见许朝歌的神色凝重几分,余落蕊不由得也严肃起来:“什么?”“那件事,有进展了。”许朝歌意有所指的,用食指在茶杯中沾了点清水,无声地在桌上写下了一个“反”字。余落蕊顿时明白过来。她精神微振,声音越发低了:“怎么说?”“振海已经跟赵老将军通过了气,赵老将军也表了态,决心与我们共同谋大业——匡扶朝政!”余落蕊神色肃穆:“怎么赵老将军也松口了?”许朝歌叹了口气:“陛下如今越发昏聩了,今日上朝居然听信北狄术士的谗言,命术士炼丹,想要追求长生不老之术。”余落蕊闻言后惊讶不已,纳闷道:“陛下正值壮年,何必如此?!”许朝歌摇摇头:“唉,谁知道呢?许是贪心不足吧……”余落蕊的神色愈发凝重。炼丹多用朱砂,朱砂之中最主要的物质便是水银,长久服用对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。皇帝如此下去,万一不等太子殿下准备好一切事宜便龙驭殡天,接下来的事,可就不好办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