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阙人不多,僻静的小路不少,两人一前一后,躲着人群,不多时便到了新租的小院。
院子不大,临街是铺面,后面用篱笆圈了一小块地,堆放了不少杂物。
破旧的木门只到肩膀,站在门口,院内景象一览无遗。
钟文宣站在门口,犹豫了。
十年不见,不知父母如何。明明一路小跑过来,迫不及待想见见家人,只差临门一脚时,生生停了下来。
小玉,爹娘……可还怪我。
同样的话,他又问了第二遍。
王宇,你站在门口做什么钟母推门而出,手里拿了个簸箕。新搬到这儿,什么也没有,钱也不多,只好把屋子里能用的洗洗干净继续用。
她刚洗好拿出来晒,就见女儿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院门口,这位是……
想念了十年的人站在咫尺之间,钟文宣嘴唇颤抖,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透露出一个字:娘。
他娘怎么驼背了
钟书玉这才想起,他们的伪装还没卸:进去说。
铺门紧闭,只余了一条过人的缝隙。
如今,最后一点缝也被关上,屋内顿时陷入黑暗。
钟母去掉背上的罗锅,钟父擦去脸上的斑点,以最真实的样貌,面对眼前十年不见的儿子。
相顾无言,唯有泪千行。
钟父握着儿子的肩膀,眼睛在哭,嘴巴却在笑。他看了好一会儿,才颤抖着声音道:这些年,辛苦了。
没有责备,没有怨恨,满心满眼都只有一句:回来就好。
钟母心疼地看着儿子:一个人在外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,快脱下来,娘给你补补。
钟文宣尴尬地侧过身,把衣服整理好才说:娘,这边流行这么穿,您别担心。
他把这些年的事简单说了下,与钟书玉听到的差不多。他改了姓名,籍贯,以左星辰的身份示人,十年来一直在秦夫人手下干活,近几年才升到护城军统领。
钟父钟母十分满意,事实上,儿子活着他们就很满意。
钟父道:你也真是,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寄封信,白白让我和你娘担心。这次要不是国师脑子抽,非要你妹妹和他妹换劳什子的身,我们还得被你瞒一辈子。
钟书玉在旁边拼命挤眼睛,也没挡住钟父跑在前面的嘴。
嘿嘿,我不是怕赌坊的人找你们麻烦。等下,钟文宣终于反应过来,什么身换什么